当这架1954年塞斯纳飞机的机翼飞过山峰时，来自本德的私人飞行员杰克·鲁尔(Jake Ruhl)将引擎调回到安静的低鸣声中。在不远处，俄勒冈州东南部的斯滕斯山(Steens Mountain)宁静的山坡突然让位给一大片纵横交错的峡谷和山脊，向东边崩塌。在地平线上，一片超凡脱世的白沙海洋向各个方向延伸数英里:阿尔沃德沙漠，一个完美的着陆地点。高度计的刻度盘懒洋洋地旋转着——9000英尺、8500英尺、8000英尺——我们在温暖的气垫上漂向公寓。

车轮触地后，鲁尔启动引擎，我们在66平方英里的碱湖床中部飞驰，起落架在碎裂的沙子上跳跃，就像石头在水面上跳跃一样。几分钟后，我们就能看到远处的温泉，在崎岖的山峰下垂直流淌着近一英里。鲁尔关掉引擎，我们走出飞机。除了远处的一小群露营者，我们是孤独的。

当然，要到达哈尼县的斯汀斯山和阿尔沃德沙漠，还有更传统的方式。你可以从波特兰开车7个小时左右，从本德开车4个小时，但结果总是一样的:在超现实的空虚和极致的美丽中，一场欢乐的冒险，不同于在装满靴子的Cascades提供的任何东西。

这个1万平方英里的县城只有7600人。

Steens山以19世纪60年代的探险家Enoch Steens的名字命名，是一块巨大的玄武岩板，像一个30英里长的斜坡一样翘起。它高达9733英尺，沿着它的顶部延伸约50英里，使它成为大盆地中最大的“断块”山。西坡地势平缓，有白杨灌木，野生的基格野马，冰川山谷被雕刻成巨大的U形，渴望徒步旅行和骑马。东侧陡峭地向阿尔沃德倾斜，形成一堆被侵蚀的岩石，溶解在下面沙漠的尘土中。在这两者之间，火山的力量喷出了少量的温泉，羚羊在大腿高的草地上跳跃，而上方的老鹰在上升气流中捕食。这也是硼砂湖白头鲑唯一的家园，这是一种联邦濒危的沙漠鲦鱼，它的整个栖息地只有一个浅水湖。

最棒的是，这里没有人，包括当地人。1万平方英里的哈尼县，俄勒冈州最大的县，声称只有7600人，人口如此稀少，以至于州官员认为这个偏远地区是“边境”。事实上，牛的数量几乎是两足动物的七倍，许多靠石子路生活的人仍然在牧场做牛仔。这是一种西部荒野的地方，地名像妓院草地和Corral Creek，在历史上至少发生过一次枪战——1897年，一个名叫Ed Oliver的移民将牧场主人Pete French从马上射了下来，当时他们因为土地和水的问题发生了争执。

今天的情况要平静得多。一些垂钓者在清脆的河流和小溪中垂钓，比如Little Blitzen。小径穿过百年小屋，几乎没有脚印。在没有灯光污染的天空下露营的地方很多，但没有必要靠牛仔式的猪肉和豆子口粮来维持生活。钻石酒店(Hotel Diamond)是斯汀家北端钻石谷(Diamond Valley)一家历史悠久的小旅馆，有优质的惠灵顿牛肉，大量的葡萄酒，房间吱吱作响，足以让人产生鬼魂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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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斯汀斯之旅始于一个周五的下午，我和一个朋友早早地离开本德，住进了这家酒店。这里曾经是本德镇的一个小邮局，如今仍是方圆40英里内唯一能买到啤酒的地方。鲁尔和另外两个朋友稍后会乘飞机到达。与此同时，我们坐在门廊的躺椅上，在一盏石匠罐枝形吊灯下消磨了一个晚上。

商业和酒馆已被杂草和杨树所取代。

20世纪初，戴蒙德镇只有50人，当时巴斯克牧民和自耕农在山上放羊。那时美国人还没有对羊肉失去兴趣，小镇也还没有枯萎，两家商业商店和一家酒馆都被杂草和白杨树侵占了。现在，在斯滕斯山荒野(Steens Mountain Wilderness)至少10万英亩的土地上，牲畜被禁止放牧，但这家建于1898年的黑木头建造的笨重酒店，却像牧场一样继续着。有砂纸手的当地人周末经常来酒店吃饭，老板雪莉·汤普森(Shirley Thompson)和她的孙子们会提供新鲜的面包和硬咖啡。戴蒙德又一次处于上升趋势。去年3月，当贾斯汀·麦考利出生在街对面的家庭时，全年人口增长了33%，达到4人。

位于戴蒙德以南约30英里的小镇弗伦奇格伦(Frenchglen)是斯蒂恩斯的另一个起点，相比之下，它的人口规模很大，只有15人。小镇是以皮特·弗兰奇和他的岳父休·格伦的名字命名的，我们绕道而行，开车穿过狮子色的山丘，停下来逛逛该州最后的圆形畜栏之一，或“圆形畜栏”，在19世纪80年代早期用于赶马。当时，弗兰奇的农场是全美最大的农场之一，占地20万英亩，小镇靠向工人提供食物、饮料和邮件生存下来。弗伦奇被枪杀后，牧场开始分崩离析，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小镇几乎枯萎了。

今天，弗伦奇格伦已经没什么东西了——一所学校，几户人家，还有一家商店，货架上空荡荡的，我不知道它还开不开门。尽管身处鬼城，但弗朗奇格伦酒店的房间都被订满了，这是一座建于20世纪20年代的驿站马车时代的遗迹，有8个房间。于是，我们在斯汀斯山西坡一条慵懒的小溪附近的佩奇斯普林斯露营地搭起了帐篷。鲁尔来的时候，我们的队伍增加到五个人。

我们在野餐桌上摊开一张地图，选好早上的徒步路线，徒步8英里进入大印第安峡谷(Big Indian Gorge)，这是四个冰川雕刻的山谷之一。我们甚至还没走到半路，就选择在河边温暖的岩石上打盹。在春天和初夏，这些峡谷变成了明亮的绿色，因为草地饮用了融水。高山湖泊在他们的肚子里闪闪发光，野花——印第安画笔、羽扇豆和雏菊——在河岸周围燃烧。想要漫步其中的冲动是不可避免的。

或者从它们上方飞过，视情况而定。鲁尔从山附近的一个偏远的起降跑道起飞，很快我们就漂流在基格峡谷的深深的墙壁上。他把引擎推到顶部，把飞机降落在沙漠里。如今，在阿尔沃德温泉(一个沉在沙漠中的混凝土池)102度的水中泡澡实在太热了，所以鲁尔飞到阿尔沃德南端的菲尔兹小镇(Fields)买汉堡和奶昔。

我留在后面，走到海滩上。这里一年的降雨量不足7英寸，使阿尔沃德成为俄勒冈州最干旱的地区。沙子上升起的热气激起了一阵微风，带走了我脚步上的灰尘。我每迈一步，似乎都没有走近远处的群山。这里没有边界。天空和沙滩模糊成一片朦胧的涟漪。